认知周期

父子关系与“自大狂”

父子关系:个人与权威的关系

身边一些四五十岁的朋友,有的甚至已经年过半百,但他们和自己父亲之间还处于“似乎永远不能和解的状态”。一个男孩跟父亲的关系,从和谐相处到发生冲突,甚至势不两立——这种“势不两立”可能会固化一辈子。

“父子关系”是一种很世俗日常的关系,但它其实也是一个深刻的隐喻:是个人和超越个人之上的权威之间的关系。

西方基督教里常常把人和神的关系直接表述为子和父的关系——“上帝”被称为“天上的父”。这里包含着和谐相处以及叛逆:人被上帝责罚之后,又试图回到上帝身边等等,听起来很玄妙,但我们只要回忆一下自己跟父亲相处的过程,或者作为一个父亲和儿子相处的过程,就很容易明白了。

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把这种关系直接描述为一种“精神成长的历程”,用今天的话说就是“认知不断迭代升级的过程”。

一个人小时候和父亲之间的关系,是“原始的和谐”:在儿子眼里,父亲就是一个“全知全能”的人,没有他不知道、干不了的事情。这个世界就是父亲给儿子安排的,是父亲说了算的,一切问题都可以找父亲解决。

孩子处于这种谦卑的“空杯状态”的时候,会大量吸收各种各样的知识——当然,这些知识里也夹带着“谬误”和“自身的局限性”。

作为一个无知的孩子刚刚来到这个世界,他的所有困惑对于父亲(哪怕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父亲)来说,不构成挑战,父亲都会像“先知”一样给儿子任何需要的指点和帮助,但这种类似于“伊甸园式”的和谐终究是要被打破的。

失望:打破“伊甸园式”的和谐

“每一个做父亲的人,都应该有一种直面孩子对自己失望的心态”

乔布斯曾经讲过他对自己父亲失望的故事:乔布斯小时候的所有问题,他的父亲都能解决。直到有一天,他从外面拿回来一个坏了的电动玩具,他认为万能的父亲一定会帮他修好的,但是他父亲看了以后,完全不懂这是一个什么东西——心灵手巧的父亲在这一个小小的玩具面前显得非常无能的时候,乔布斯一下子就对父亲失望了。

事实上,每个男孩都会经历过这种阶段。我小时候也体会过对父亲的失望,我也体会过我儿子对我的失望。

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那个场景:一个男孩子,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“如何有知识、有学问”,而且别人也告诉他“你爸爸很厉害”,但是,“很厉害”的父亲连初中数学题都做不出来。我记得当时我儿子的反应就是“没有反应”——我能体会到他的那种失望。

我想这是每一个父亲、每一对父子都可能会经历的。用一句英文歌词:You are just another guy——你就是一个路人甲,就是这个世界上微不足道的一分子,但在你儿子面前,你就是他的整个世界。

虚假的伊甸园式、子宫般的和谐是一定会被打破的——这是每个父亲都应该意识到的一点。这个人生必然发生的事故,一般是在男孩儿十三四岁,现在可能要提前到十一二岁,甚至十岁就发生了。

自大狂:认知周期的破产

在哲学上,这是一种“人的自我意识的觉醒”,它不是通过“被告知”来认知世界的,而是对原来全知全能的权威产生了失望以后,觉得以前都被骗了,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——父亲靠不住,权威也靠不住——必须要用自己的脑袋来想问题了。

当一个男孩开始“自我意识觉醒”,就会发生一种戏剧性的逆转,黑格尔称它为“自大狂”:只要父亲说的东西,我就一定认为不是那样,甚至是正好相反的。哪怕在一件具体的事情上他说的是对的,我也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模式,有了一种自动追加的算法——父亲的每一句话都加一个否定词,他只要开口就是错的。

另一方面,所谓“用自己的思考构建起来的世界”,其实是一个非常片面偏激的世界——这又是一种“达克效应”,你没办法意识到自己是在“自大狂”中。

我们也会遇到挑战:父亲不知道自己的任期已经快到头了,他还是以那种权威的姿态在对孩子发号施令,殊不知孩子已经自动对他启用算法了。

人的认知也是有周期的,但可悲的是,很多人进入叛逆期,也就是人生第一个认知周期结束的时候,他们的认知基本就固化在那种状态里了,没办法开始下一轮的认知周期。

过去,这个世界是老爸说了算,老爸都是对的;现在,这个世界只有我认为的是对的,只有我才能够说了算。 持有这种立场和观点在社会上混,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,没有人会认为是自己有问题——这种状况反而加大了他们的一种认知:这个世界充满欺骗性,与我为敌,是一个等待着我砸乱的世界。

所以,遇到问题的时候,这类人就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防御和解释:所有挑战我的认知观点的人和事,都跟老爸一样,是等待我去颠覆的……现在我的力量还不够大,但这些都是没有价值和意义的——这样一来,认知就陷入到了一种自我圆融的闭环状态。

成年人沉浸在“自大狂”状态里的时候,就成了一个“认知上的留级生”。

学习曲线与认知留级

一种“反脆弱机制”

上节课我们讲到了“认知周期”:人生第一个认知周期结束以后,有些人会陷入到一种“自大狂”中而不能自拔,没办法开启下一个认知周期。

一般人在十三四岁这个阶段,会对父辈的权威产生一种真真切切的失望,几乎会全盘否定权威和父辈的价值,同时,又会反过来将自身的认知绝对化——他人说的都是错的,自己认为的都是对的——这样一种“你说东我必然说西”的叛逆,或者“自大狂”的状态是一种危险的状态。

但我们很少有人意识到这种危险,而是沉浸在虚幻的自大感、成就感中,设置一系列认知和情绪的防御工事,不断向自己证明自己的正确性以及别人的错误性。

处于“自大狂”状态的人,在不断感受到外界的冲撞挑战的时候,会产生一种思维机制——“习惯性防御”和“熟练的无能”。面对一个真实复杂的事件,你的认知明明是捉襟见肘,但你会用一套自带的意识形态告诉自己:

  • 这个事件是被权威、被父母控制的,是在跟我作对的不公平事件。
  • 我之所以遭遇种种挫败,是因为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为难我。
  • 我的碰壁和挫败并不能说明我是错的,他们是对的。

这也可以理解成一个反脆弱机制:当一次又一次的冲突没有改变你的认知的时候,你的解释体系就会越来越发达,凡是遇到问题,就都认为是他人的错和环境的不公平,都是“他们有意陷害/迫害我造成的后果”。

“示弱恐惧症”

处在“自大狂”状态的时候,也会有一种附带的心理——“示弱恐惧症”。面对事实,我不愿意承认“我是弱小和残缺的”这个真相,所以,我的认知是片面的。

“示弱恐惧症”在叛逆期的孩子身上主要表现为“礼貌恐惧”:

一般孩子小的时候,嘴特别甜,爱叫爷爷奶奶、叔叔阿姨——这个时期我们的心是空的,绝对敬畏、没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和去表现“自己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存在”的欲望,所以,我们不仅不害怕礼貌,甚至会从中感受到某种乐趣。

进入到“自大狂”以及连带的“示弱恐惧症”时期,我们就特别羞于表现出“礼貌”,觉得“礼貌是一种懦弱的表现”,似乎只要说出一句礼貌的话,整个人格就都坍塌了。

事实恰好相反,只有内心强大的人才不怯于礼貌,心里有底的人才不在乎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表现出示弱的“礼貌”状态。

学习曲线:认知的“升级”和“留级”

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:学习曲线。

从1到7岁,我们的学习曲线是非常陡峭的(所谓“陡峭”,是指把你“1岁认知的样子”和“7岁认知的样子”这两个点连接起来形成的直线走势)。在这个年龄区间里,我们学会并熟练掌握了一种语言——母语,掌握了基本技能、技巧、反应方式等等。

而到了7到14岁这个年龄区间,我们的学习曲线虽然也还是陡峭,但已经显示出某种平缓:你没有再学会一门语言,对世界的认知也没有产生一种质变——这种陡峭是趋于平缓的。

再从14到21岁、21到28岁、28到35岁……我们的“学习曲线”逐渐平缓,就像进入到一种“高原效应”:从四川盆地往上走,到了青藏高原;但上了青藏高原以后,海拔高度虽然有了,但相对高度就没那么明显了——甚至连珠穆朗玛峰的相对高度也只有3000多米。

“学习曲线”从陡峭到平缓是一个自然过程,这中间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:我们很难回到小孩子那种天然的敬畏和谦卑状态。

佛教把这种状态叫“空杯”:“虚心”使你心里的空间没有东西堵塞着,外面新的东西很容易进来。如果塞满了东西,哪怕那些东西并不是真正有用、有效的知识,你不把它清除出去,没有清零的愿望和能力的话,新知识进来就会越来越少。

“自大狂”的可怕在于,没办法把自己生命的杯子清空,不断地注入新生命、新认知,而是用一些虚幻的东西把杯子填满,阻挡一切新东西进来。

在他人和世界不断用各种方式挑战你既有认知的时候,你用一套自我安慰和自我麻痹的防御体系来化解,这样一来,我们的认知周期就没办法展开,只能在一种不自知的“自大狂”中让自己的学习曲线越来越平缓,甚至下降,这个时候,你就要“认知留级”了。

总结

  1. “认知升级”是学习曲线陡峭上升的状态,“认知留级”是学习曲线越来越平缓,甚至往下滑的状态。
  2. “认知留级”最重要的状态不是新的认知没办法进来,而是一种阻挡新认知,阻挡挑战,阻挡“认知痛感”的防御机制慢慢形成,让你的内心产生一种虚幻的充实和强大感。
  3. 人的内心其实是能够意识到这种“虚幻”的,我们必须要表现出一种强大——但同时,也生成了一种强烈的恐惧:害怕自己的脆弱渺小被暴露出来。我们一方面陷入到“示弱恐惧症”当中,另一方面,也不断用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来掩盖自身的空洞和脆弱——这是真正的“留级状态”。

逃离致命“中转站”

认知的“启蒙”过程

我们的认知是自带缺省且不自知的,换句话说就是“我们看到和感知到什么,就认为那是什么,就像在集体食堂吃饭——给什么就吃什么”。

人的认知过程是逐渐从这种默认缺省状态中醒过来的过程。我们在孩子时期时,要经历一个启蒙的过程。所谓“蒙”就是在黑蒙蒙的黑暗当中什么都看不清、都没有开始的状态。“启蒙”是打开一扇门让光进来,让黑蒙蒙的状态结束的过程。

我们的认知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,它有一个个周期。我们开始一个“启蒙”过程的同时,也开始了一个不自觉被蒙骗的过程——我们的“启蒙老师”常常也是“蒙”我们的老师,尽管他自己不知道,我们也不知道。

一个“认知周期”就是从不加批判、满怀敬畏地接受一种东西开始,到逐渐怀疑已有认知当中的种种谬误——从这个意义上说,当我们意识到我们认知当中有,甚至充满着谬误的时候,就意味着一个认知周期已经结束了。 与此同时,当你意识到这种谬误的时候,我们要说一句“欢迎来到一个充满怀疑的世界”——这证明你的一个认知周期已经完成了,或者说,你有可能进入下一个认知周期。

认识到“认知谬误”并不意味着你的认知就成熟了,而只意味着“你要开始下一个认知了”。

洛克菲勒(John Davison Rockefeller)和他儿子之间有这么一个故事:洛克菲勒喜欢把自己的孩子往上颠,然后接住,再往上颠,再接住……突然有一次,他一下子把手散开,小孩一下子就摔在地毯上。当然,摔得也不是那么严重,但小孩很疼。洛克菲勒就对儿子说:我就是要告诉你,你要想在这世界上活着,必须意识到老爹也是不值得相信的。 洛克菲勒的这个故事告诉我们:人越早开始怀疑,就越可能进入下一个认知周期。

怀疑:认知的中转站

正如我们在前两节课里讲的:每个人都会经历由相信到不相信的“怀疑期”或者“叛逆期”。“叛逆期”是一种认知的象征:在我们十二三岁、十三四岁的时候,越来越多的事实开始挑战并颠覆我们的认知,原有的权威开始动摇甚至坍塌,原有的认知框架和思想范式开始土崩瓦解,我们人生的第一个认知周期往往是在我们“叛逆期”的时候完成的。

怀疑也好,叛逆也好,都不是一个目的,而只是一个中转站。

怀疑是可贵的,但怀疑是手段,不是目的。套用一句哲学名言,“信而不疑则盲,疑而不信则空”——信一个东西,而没有怀疑的话,就是盲目的;怀疑中没有相信的成分,就是一种空洞的怀疑。

这让我们马上想到著名的“猜想与反驳”理论:怀疑是认知周期的终点,相信是下一个认知周期的起点。只有怀疑,人们就会陷于怀疑的泥潭无法自拔,滞留在一个自我营造的舒适区里苟且偷安,成为一种“浅人、妄人和狂人”三位一体、未老先衰的人,永远开始不了下一个认知周期。

逃离舒适区,进入新周期

我有一个中学同学脑子很好使,但他有个问题:在做数学题、物理题、化学题的时候,他有一个习惯——遇到不会做的题,他马上的反应是“这题出错了”。 有几次,老师真的把题出错了,他还真说对了——用我们现在的话说“那是个伪命题”,当然,伪命题就不值得做了。由于他这样的经历,时间久了,就形成了一种习惯——遇到不会的题,就是“题错了”。

后来我知道,这个同学使用的方法在哲学上的说法是: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否定问题。有些时候,当我们陷入一种惰性的时候,很容易通过否定问题来解决问题——问题都不用解决了。

而之所以说这是一种“惰性”,是因为它隐藏着一种“不想忍受痛感,不想努力,希望轻松解决问题”的欲望——这种状态是一种舒适区。

我们讲过:只要是舒适区,就是处于非认知状态。如果你停留在这种永远在质疑、怀疑、挑衅的状态,就会享受到一种特殊的快感和舒适感——这种状态很有诱惑力,或者说,它能够把人套牢在这样一种状态里,最终形成一种很可怕的局面——让自己成为一只愤怒的小鸟,从愤怒的青年一直活到愤怒的老年,心智上一直是一个可怜的老小孩。

为什么这么说呢?因为你的认知周期已经结束了,没办法开始一个新的认知周期,说白了,你只完成了一次认知周期——我们要获得真正的认知,就像我们经营企业一样,需要把资产不停周转,不停挣得利润,加快资金的循环,才能够使企业快速成长。

从怀疑到相信

避免不自知地陷入“中转站”

我们讲到了“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”的可怕“中转站”,那是一种“怀疑”的状态,它能够给我们某种舒适感,而这种傲视群雄、笑傲江湖的虚拟快感,让我们可能滞留在“中转站”,始终没办法开启下一个认知周期。

那么,如何避免不自知地陷入和被困在这个“中转站”呢?

  1. “醒”的矛盾性

韩少功先生的《马桥词典》里有一个词条,让我印象特别深刻——“醒”。这个词条以屈原为例子,因为屈原就是一个“世人皆醉我独醒”的典型。 但是在南方(湖南湖北),有一个词从屈原所在的年代一直流传到现在,就是“醒气”。这个人很“醒气”,意思就是这个人较真、认死理,爱反驳别人、谋求某种认知优势、追求需求性胜利,易暴、易怒、轻举妄动、不听人劝。

“醒”这个词很矛盾,是清醒,也是糊涂——“醒气”不就是很糊涂的人么。

生活中恰恰就有看上去非常清醒,过度清醒到一点儿都不糊涂,以至于让自己陷入到特别糊涂的状态的人——用上节课的话说就是:他一直滞留在可怕的认知中转站。这种人只是在怀疑和挑衅,却没办法在怀疑的同时又相信一种新的东西,并由此编织他的新认知,开启另一个认知周期。

  1. “醒”的成瘾性

“醒”是有“成瘾性”的:它越远离建设性,就会越追求“代偿性”的满足,自己与真正的优势和胜利就会越远。当一个人处在这样的弱势中无法自拔,就会对荒诞的成就感乐此不疲。

在《伯凡·日知录》里讲过的“雄辩症”患者就是这样的人,他是在无关紧要的节点上一直追求一种成就感,他的内心很脆弱,并且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弱势,但对承认这种弱势有一种恐惧感——典型的“示弱恐惧症”,因为不强大而特别怕示弱。

说得更直接一点,“雄辩者”是认知上的留级生,永远在留级但自己不知道。

大家可以脑补一下读书时候班上留级生的样子:他在某种程度上好像比大家都厉害,表面很强悍,其实内心充满着惰性和胆怯。他把本来是手段的“质疑”变成了目的,并且通过这种破坏性的、否定性的“质疑”和挑衅思维,形成特殊的舒适区——这是一种特殊的“自闭”,第一时间把所有东西给否定了。

  1. 怀疑自己的怀疑 & 相信自己的相信

开启下一个“认知周期”的方法很简单:逃离“舒适区”,让自己的心智恢复到一种“对于各种可能性都能敞开”的状态,或者“延迟和抑制自己的否定性判断,逐渐放弃简单粗暴的反应,让自己保持一种对于他人和世界的拥抱状态”。

“拥抱”就是接纳和相信——尽管你还是有怀疑的,但是你要保持这种接纳和相信;你可以怀疑一切,但是这一切必须包含你的怀疑本身——怀疑你自己的怀疑。

只要你愿意“怀疑自己的怀疑”,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可疑之处和不可靠之处;只要你愿意相信他人和世界,一定会找到这个世界和他人可以相信的地方。

马克思说,“你打破了对于权威的信仰,还要树立对于信仰的权威”。不要老迷信“怀疑的力量”,“相信”也是有力量的——要相信“相信的力量”。

从怀疑到相信

我们在本单元的第一节课里就讲到了父子之间的关系:“父子关系”的传统解决方案是孝顺——“天下无不是的父母”,通过这种绝对的服从来解决问题。显然,这种解决方案在今天不管用了——只要儿子成长,就会有认知迭代,父亲的权威就会受到挑战。一个认知周期结束以后,就很容易形成父子之间的对立。

正如李宗盛歌里说的:世界上两个长得最像的男人,幸运的是知己,不幸运的是甲乙——这种冷战的、对峙的、对立的状态是很常见的。

“认知周期”和父子关系,其实是一件事,就是“如何面对相信中逐渐滋生的怀疑,如何在怀疑当中保持一种相信,让彼此的认知不停留在这种对峙的状态”。

要改变和破除这种僵硬的对立,就不要让自己停留在认知中转站——在怀疑的同时,学会相信。

正如著名导演李安说的:我从来不教孩子孝顺,我只教孩子去爱。爱是一种对对方的接纳和相信。即使对方的某些东西你是不相信的,但还是要保持开放的认知态度,使彼此之间的认知能够形成周期,而且是周期的迭代,这样才能让认知不断深化。

这既是指父子关系,也同样适用于我们和世界及他人的关系:保持开放,保持相信,同时要存有怀疑。